《純真年代》30週年：復古愛情片的外貌下，骨子裡是「馬丁史柯西斯拍過最暴力的電影」

說到名導馬丁史柯西斯最暴力的電影，你會想到哪一部？經典之作如最後掃射了妓院的《計程車司機》，或是擂台上打不夠還家暴的《蠻牛》？或是近期一些，講述美國白男如何壓迫原住民女子的《花月殺手》？以上都是不錯的選擇，但 1993 年有部看似唯美愛情的推出，而馬丁史柯西斯當時便說

 

藏在上流社會中的暴力

《純真年代》改編自伊迪絲華頓撰寫的同名小說，故事背景設定在「鍍金年代」（Gilded Age，妮可基嫚《伴我一世情》也是關於此時代），由年華正盛的丹尼爾戴路易斯、蜜雪兒菲佛與薇諾娜瑞德主演。

我們都知道，丹尼爾戴路易斯總是致力於化身為他即將飾演的人，為了準備紐蘭亞契這個角色，他以主角的名字 N. 亞契入住廣場飯店兩個星期——廣場飯店建於 1907 年，正是鍍金年代——期間只穿著合適的服裝。這樣的努力當然成果豐碩，事實上，《純真年代》三位演員都恰如其分的詮釋了那年代的樣貌，使觀眾沈浸其中。

《純真年代》所謂的暴力，都藏在那些上流社會的繁文縟節、流言蜚語和眼神交會裡。紐蘭亞契礙於同溫層中不成文的規定，不僅無法和他真愛的艾倫相守，甚至還將她推回早已無愛的婚姻中，只為了不讓相關的家族蒙羞。

他們可說是勇氣不足，但誰又能苛責？放到現代來看，儘管已經不若百年前的死板，但對許多人而言，被社會常規束縛仍是進行式，電影中主角的困境仍讓人有所共鳴。

由薇諾娜瑞德飾演的梅則是《純真年代》中最耐人尋味的角色，她看似純真、什麼都不懂，但她是最能適應這套社會規則並且加以利用的人；她非常知道自己要什麼，而當目標確定後，挑選手段就不是什麼困難的事了。

直覺來看，多數人或許會相當厭惡梅，諷刺的是梅這樣的人即使在現代社會也是能夠活得最好的。時代確實在進步，但有些事是不會變的。

 

暗潮洶湧、優雅且殘酷地揭開社會現實面

《純真年代》整部片的服裝與場景設計華麗精緻，而攝影的細膩程度不遑多讓。在那個情緒不能張揚的時代，鏡頭的流轉就是情慾的流動，一場紐蘭脫去艾倫手套、蓋上她手指的戲，可能比 90 年代其他電影中的十場床戲還要色情。如此的挑逗卻又隱晦，正符合他們之間那誰都假裝不存在的感情。

這些加起來，造就了《純真年代》的不凡。時代劇或愛情片這些標籤都不能全然定義它，若說它是一部驚悚片也絲毫不為過，暗潮洶湧、優雅且殘酷地揭開社會現實面。

儘管現代人不再時時穿著華麗的禮服參加晚宴或下午茶，電影中展現的暴力，仍然在我們四周，無處不在。